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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哲学“反”推动“道”产生万物

来源:杂志发表网时间:2015-12-20 所属栏目:中国哲学

  

  一、“反”作为动力因的含义    在中国古代,老子以哲学上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宇宙生成论,取代了宗教意义上的“天”创造世界的神学,从而赋予了“道”西方传统形而上学的含义。正如古希腊早期哲学家在探讨“始基”如何生成万物,以及事物如何运动变化的原因问题上一样,老子的“道”作为“天下母”,并由此产生万物,也同样不可避免将涉及“道”生万物与事物运动变化的原因问题,即动力因问题;而老子的“反者道之动”便是其对“道”生万物以及万物运动变化的动力因的回答。

  关于“反者道之动”中“反”的含义,历来有两种解释:相反、对立;返复、返归〔1〕.车载先生说:“什么叫做反'?为什么说反者道之动呢?

  反有两个含义:一指对立的关系说;另一指从对立复归于统一的关系说。前者说明相反的含义,后者说明转化的含义。两者都是产生推动道的作用。”

  〔2〕其实,这里也就指出了“反”作为动力因推动事物的运动。然而,车载这里对“反”含义的阐释,只言及了“反”作为对立面及其相互转化的含义,而没有说明“返复、返归”的意思。笔者认为,“反”如果作为“相反、对立”解,体现了老子的动力因思想;如果作为“返复、返归”解,体现了老子的循环论思想。这些在老子的《道德经》中都有所反映。不管是对立面的相互转化,还是事物的返本复初,其实都是靠一种内在的动力因作用的结果,也就是靠事物对立双方不断矛盾斗争的结果。因而,当我们只对老子的动力因思想进行考察时,就把这种动力因最终归结为对立面的矛盾斗争,也就是对立统一。

  从《道德经》全书看来,老子的这种矛盾斗争的动力因主要体现在两方面:一、就一般而论,指的是实体的“道”生成万物,在此过程中,“道”凭借这种内在的矛盾斗争力来实现自身的运动,从而创生万物;二、就个别而论,指的是现象界的具体事物在这种内在动力推动下的运动变化。

  二、“反”推动“道”产生万物    作为最高实体的“道”是静止的还是运动的呢?“道”又是怎样化生出万物的呢?这些问题都关涉到“道”的动力因,因为任何运动变化总是存在着某种原因的,不可能没有原因的运动,也不可能没有原因的产生万物。我们先来看“道”的矛盾性问题,因为只有当我们把握了“道”的矛盾性,我们才能对“道”的动静有所认识,并进而明白矛盾斗争的动力因对“道”产生万物的推动作用。

  (一)“道”的矛盾性  关于“道”的矛盾性问题,关锋先生指出:“老子的道是无矛盾的,道产生出来的天下万物才有了矛盾,万物芸芸,各归其根,还要回复到无矛盾的状态。”〔3〕这就是说,关锋是把“道”看成是无矛盾的,而由“道”产生出来的万物才是有矛盾的。

  然而笔者认为,老子的“道”不仅是有矛盾的,而且正是由于这种矛盾性才使得“道”本身具有一种内在的动力因,可以实现“道”自身的运动,并进而产生世界万物。由此可见,老子的“道”是矛盾的,是运动的。“道”的这种运动不是一种外在的运动,而是一种内在的矛盾运动;也就是说,“道”从外在形态上看是静止的,然而,其内部却时刻处在一种矛盾斗争的运动之中。“道”的这种矛盾性,就决定了“道”自身具有一种内在的动力因,这种动力因是靠其内在的矛盾斗争性来实现的。

  以上我们对老子“道”的这种矛盾性进行了简单的分析与阐释,明白了“道”内在的矛盾斗争性是“道”产生万物的动力因。接下来,我们便对“道”依靠这种内在的动力因化生万物进行论述。

  关于“道”生成万物的过程,老子主要有这样一些阐述:“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在“道”生万物的过程中,这种矛盾斗争的动力因又主要体现在两方面:一、“道”自我分化,即“道生一,一生二”;二、“道”外化万物,即“二生三,三生万物”.

  (二)“道”自我分化:“道生一,一生二”  “道”的分化,指的就是“道”不产生新事物的自身演变与转化。在老子“道”的生成论中,“道”首先表现为自我的分化,其次才表现为“道”外化万物;而“道”的这种自我分化正是靠这种内在的矛盾斗争力作用的结果。

  “道”的自我分化,首先表现为对“无”与“有”两个哲学范畴的阐明。 “无”与“有”是“道”最初分化产生的;然而此时的“无”与“有”只是“道”的基本属性的一种表现而已。《道德经》第一章即指出:“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这里老子即指出“道”的实体性,而“无”与“有”是共同从“道”分化出来的,即所谓“同出而异名”,是“道”的基本属性的表现。凭借这种“道”所表现出的属性,我们正好可以借这种“无”与“有”来观“道”的奥妙(“妙”)与端倪(“徼”)。不仅如此,老子其实在这里也指出了“道”最初分化所表现出的对立性与斗争性,这种“无”与“有”便是“道”尚未外化为事物的一种浑然一体的对立统一状态。从这种“道”自我分化为“无”与“有”看来,其实也就说明了“道”实体的矛盾性;因为倘若“道”自身是无矛盾的,它便不能靠自身提供动力来实现自身的分化,那么“道”分化的动力只能靠一种外在的力量来提供。

  如果“道”的这种自我分化是靠自身内在推动的结果,那么,这恰恰说明了“道”本身的矛盾性。因为有了这种矛盾的斗争性才能实现“道”自身的分化与外化。其实,这种对立的矛盾性已经被老子觉察到了,他说:“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

  这就是说,老子已经比较自觉地觉察到了这种矛盾对立的普遍性,而这种矛盾性最初便体现在“道”本体上。

  “道”的自我分化,其次体现在“道生一,一生二”上。“道”凭借自身内在的矛盾性,实现了向现象界转化的第一次下落:自身的分化。其实,这里的“一生二”更能有效地说明“道”的这种分化。

  “一”指的是“道”作为一个混沌未分的整体的状态,“二”指的是“道”在自身矛盾斗争力作用下分化为对立的双方。这种由“道”分化而成的对立面,有的论者称为“阴阳”,有的论者则称为上面谈到的“有无”.不管是“阴阳”,还是“有无”,其实都体现为一种事物的对立状态。继而,当这种对立面产生了后,又依靠这种新产生的对立面的相互斗争,来实现事物的产生。

  由此看见,“道”最初是一个充满着矛盾的统一体,依靠这种内在的矛盾斗争力量的作用,“道”开始逐渐分化为比较明显的对立面;然后,在这种新产生的对立的相互作用下,又进而产生新的事物。这便是“道”最初的自我运动,实现的是一种自身的分化;而这种分化的动力正是来自“道”作为一个矛盾的统一体不断处于一种斗争状态的结果。

  (三)“道”外化万物:“二生三,三生万物”  “道”的外化,指的就是“道”从自身产生新事物的演变过程。“道”的外化主要体现在“二生三,三生万物”上。

  上面讲到“道生一,一生二”的分化,分化的结果是产生比较明显的矛盾对立双方,也就是这里“二”的含义。接下来,这种矛盾的对立双方不断运动,从而产生“三”,进而由这种“三”产生万物。这里“道”外化所依靠的动力与上面讲到的“道”分化所依靠的动力,都是一种矛盾斗争的内在作用力,其表现形式有细微的不同:“道”分化的动力因,是“道”处于混沌一体的、尚未分化的自身内在矛盾斗争作用的结果;“道”外化的动力因,是“道”分化新产生的对立双方不断作用的结果。尽管如此,“道”的分化与“道”的外化,都是“道”作为一个矛盾统一体运动的结果,也就是老子“反者道之动”的“反”作用的结果。

  三、“反”推动事物运动变化    以上我们论述了“道”作为最高实体在内在的矛盾斗争作用下的自身运动过程,从而说明了“道”的矛盾性与运动性。显然,老子不仅认为“道”是运动的,而且也承认自然事物运动的真实性,如“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等,便是老子对自然界事物运动变化的描述。

  老子“反者道之动”的动力因,不仅体现在作为本体的“道”的运动之中,而且体现在作为具体事物的运动变化之中;因为老子的“道”不仅含有最高实体的含义,还含有具体事物运动规律的含义。尽管事物外在所表现出的运动规律是多样的,但其本质上作为动力因的仍是这种“反”的内在作用力的结果。

  首先,我们来看对立转化规律。关于事物的对立转化规律,老子的描述是:“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正复为奇,善复为妖。”

  老子不仅指出了万物对立面的存在,而且看到了这种对立面的相互转化。尽管老子对这种事物对立面的认识是缘于一种直觉作用的结果,然而老子也已经对这种对立面的矛盾运动进行理性上的思考与分析。他不仅指出了“反者道之动”,“反”是事物运动变化的原因;而且指出“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老子的这种“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不仅体现在作为最高实体的“道”的自身运动与演变之中,而且体现在现象界的具体事物之中;也就是说,万物都是这种向自己的对立面转化的过程,从而在这种矛盾斗争的推动下,又实现自身的一种统一。万物就是这样不断处在矛盾斗争与和谐统一状态之中的。既然老子认为万物都是这样不断向自己的对立面转化的过程,那么他其实也就是承认这种不断转化的过程,是依靠这种矛盾斗争来提供动力的;而且他的“冲气以为和”的“冲气”其实也就含有一种内在的相互盈空、相互斗争的过程。

  其次,我们来看循环运动规律。关于事物的循环运动规律,老子的描述是:“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

  老子的这种循环运动,不仅表现为事物各自回归自身的本初状态,而且表现为最终回归到“道”本体之中(这里的“根”既含有本根、本初的含义,也含有本体的含义)。循环运动是事物所呈现出的一种外在的运动状态,然而,当我们进一步追问这种循环运动的动力因时,便仍将其归结为老子“反者道之动”.老子的循环运动,带有亚里士多德“四因说”中“目的因”的含义;然而,亚里士多德的“目的因”是一种外在力量作用的结果,而且,亚最终将其归结为“至善”(“神”)的推动,从而使得这种“目的因”的“动力因”(亚把“目的因”和“动力因”最终归结为一种力,即“神”的作用)变成一种精神性的动力。而老子的循环运动的动力因,尽管与亚的这种“目的因”有相似之处,但两者在本质上却是不同的:老子的动力因是一种物质性的“反”的动力因;而亚里士多德的动力因是一种精神性的动力因。

  四、中西哲学的动力因问题    在古希腊,从哲学家最初对作为万物的“始基”的追问起,这种动力因便已经不自觉地成为哲学家所关注的对象。阿那克西曼德提出“无限”,说明“始基”的变化是“无穷”的,同时提出冷、热等对立的物理力量作为变化的动力。恩培多克勒提出精神性的“爱”、“恨”作为事物运动变化的动力因。到了亚里士多德那里,他总结了前人关于万物变化原因的成就,系统地提出了“四因说”(质料因、动力因、形式因、目的因)。然而,亚里士多德却把“四因说”中的“动力因”和“目的因”最终归结为“神”的作用,从而走向了精神性动力因的唯心主义阵营。正如叶秀山先生对古希腊前苏格拉底哲学研究指出的“古代关于对立面的思想,作为万物的动因来看,主要是物质性的”〔4〕,老子“反者道之动”关于“反”的动力因,也是一种物质性的动力因,从而使得老子的哲学表现出朴素唯物主义的内涵。

  叶秀山先生指出:“正是在能动性的问题上,唯心主义哲学找到了它的避难所,也正是在能动性问题上,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展开了激烈的斗争。……只有马克思主义辩证唯物主义才从社会实践的基础上真正唯物而辨证地解决了能动性问题,使能动性得到了科学的解释。”〔5〕而“在辩证法看来,事物的运动是事物的自己运动,这种运动的泉源或根据不在事物的外部,而在事物的内部,即在事物内部的矛盾性(内因)”〔6〕.老子“反”的动力因正是这样一种“事物内部的矛盾性(内因)”,是“自己”推动自身的运动,从而使得老子“反者道之动”的动力因体现出辩证法的含义。

  综上所述,从老子的“反者道之动”作为一种物质性的动力因来看,老子的哲学带有朴素的唯物主义倾向;而从老子的“反者道之动”作为一种矛盾性的内因来看,老子的哲学又体现出朴素的辩证法含义。由此看见老子“反者道之动”作为万物的动力因所表现出的深刻性,也可见老子哲学所具有的朴素唯物、辨证性。    【参考文献】

  〔1〕〔2〕 陈鼓应。老子注释及评介[M].中华书局,1984.223.7~10.  〔3〕 胡道静主编。十家论老[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328.  〔4〕〔5〕 叶秀山。前苏格拉底哲学研究[M].人民出版社,1997.206.204〔6〕 李达主编。唯物辩证法大纲[M].人民出版社,1978.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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