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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文艺音节美学内涵及价值取向

来源:杂志发表网时间:2020-07-04 所属栏目:美学

  

  音节,长期以来被视为一个音韵学概念,多为音韵研究工作者关注;但在中国古代,音节也是一个文艺美学范畴。中国古代的音乐与诗、词、曲紧相关联,诗论和乐论也有着非常密切的亲缘关系,诸如“诗言志”说、孔子所谓诗可以“兴观群怨”的诗论和《毛诗序》等都是乐学理论的发展①;而连接音乐与文学的重要桥梁就是音节。因而,中国古代的乐论、诗论、词论乃至文论,都给予音节充分的关注,音节成了中国古代文学艺术一个重要的审美评价角度,它既涉及到主体、情感、风格,又与文气、气韵、神韵、格调、自然等学说不无关联。研究古代文学音节美学,对深入研究中国古代文学与音乐的关系和诗歌美学,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古代文艺音节美学内涵及价值取向

  一、音节审美角度的文学评价传统

  音节在汉语音韵学中包括声母、韵母和字调,似乎只是就声调而言,但在中国古代,学者却赋予了它节奏的内涵。如宋孙觌《鸿庆居士集》卷二十三载《燕香堂记》说“音节平缓”,王行《半轩集》卷八《题孙敏诗》:“音节短促,少宽厚和平之韵”,显然不单是就声调而言,而是以音节论节奏。因此中国古代文艺美学中“音节”这一概念,包括声调和节奏两个方面。将音节纳入审美范畴,源于先秦的礼乐文化。《礼记·乐记》就曾对音乐的音节节奏进行过论述,说“文采节奏”为“声之饰”,乐“比物以饰节,节奏合以成文”,即是以各种乐器配合节奏,按一定节奏和合五声即用以表示音调高低的宫、商、角、徵、羽,便成为乐曲。可知《乐记》已奠定了音节美学的基础。魏晋时杨泉曾作《织机赋》,以音乐之美来写织机之声,说其“节奏相应,五声激扬;浊者含宫,清者应商;和声成柔,慷慨成刚;屈申舒缩,沉浮抑扬”①。可以看出,魏晋时音节角度的审美已成为较普遍的现象。至南齐永明年间,王融等人发明声调,音节开始纳入文学审美范畴。沈约在《宋书·谢灵运传论》中说:夫五色相宣,八音协畅,由乎玄黄律吕,各适物宜。欲使宫羽相变,低昂互节,若前有浮声,则后须切响。一简之内,音韵尽殊,两句之中,轻重悉异。妙达此旨,始可言文。沈约在这里似乎更多是从汉语音韵学的角度来阐述诗歌的特征,但234 /诗文论的审美嬗变与价值取向必须看到,他对声调的论述却是建立在乐律的认识基础之上。在杨泉《织机赋》中,已说到了音乐的清浊沉浮对音乐和谐之美的意义,而沈约提出“由乎玄黄律吕”,正见出他对声律的认识受到了乐律的启示。律吕不仅用来确定音的高低,而且也是确立音乐节奏缓急的要素。音乐的律吕即黄钟、太簇、姑洗、蕤宾、夷则、无射六律和大吕、夹钟、仲吕、林钟、南吕、应钟六吕,用于调定音声,它不仅与乐调有关,也与节奏有关。而汉语的音调也包含着旋律、节奏、长短、停顿、重音起伏、速率等方面,沈约所谓“宫羽相变,低昂互节,若前有浮声,则后须切响。一简之内,音韵尽殊,两句之中,轻重悉异”,就不仅是就声调而论,还包括对旋律、节奏、停顿、速率等的考虑。稍后于沈约的刘勰亦将音节看作是“立文之道”。其《文心雕龙·情采》云:立文之道,其理有三:一曰形文,五色是也;二曰声文,五音是也;三曰情文,五性是也。五色杂而成黼黻,五音比而成韶夏,五情发而为辞章,神理之数也。“形文”是就“文”的形象性而言,“情文”是指“文”的情感性,“声文”指“五音”。所谓“五音”,原本指宫、商、角、徵、羽,后来才发展为指音韵学的喉音、牙音、舌音、齿音、唇音。从“五音比而成韶夏”看,刘勰这里所谓的五音当是就音乐的“五音”而言。《黄帝内经·灵枢·邪客》以五音与人的五脏相配,说:“脾应宫,其声漫而缓;肺应商,其声促以清;肝应角,其声呼以长;心应徵,其声雄以明;肾应羽,其声沉以细,此为五脏正音。”而所谓“促”、“呼以长”都是指节奏。可知刘勰所谓的“声文”既包含着声调,也包含着节奏,如他在《声律》篇所言“商徵响高,宫羽声下”,应“廉肉相准,皎然可分”。自沈约、刘勰将音节视为“文”的必备元素后,音节便作为“文”之非常重要的审美标准,贯穿于此后的文学创作与文学评价。如唐颜师古《汉书叙例》即说:“礼乐歌诗,各依当时律吕,修短有节,不可格以恒例。”宋蔡梦弼《杜工部草堂诗话》卷一载:“唐子西曰:‘古文虽不用偶俪,而散句之中,暗有声调,步骤驰骋,亦有节奏。’此所谓文中有诗也。”宋严羽《沧浪诗话·诗辩》曰:“诗之法有五:曰体制,曰格力,曰气象,曰兴趣,曰音节。”宋王质《诗总闻·原例》也指出,诗歌的分段“或以韵转,或以语转,或以事转,或以势转”,但不管是以韵转,还是以语转,以事转,以势转,都必须是“音调抑扬低昂不同”,“文辞相依随而为节奏”。清沈德潜《说诗晬语》卷上谈到乐府说:“乐府之妙,全在繁音促节,其来于于,其云徐徐,往往于回翔屈折处感人,是即依永和声之遗意也。”将乐府之美归结于其所具有的节奏。清孙麟趾《词迳》亦云:“阅词者不独赏其词意,尤须审其节奏。节奏与词意俱佳,是为上品。”因此,音节之所以成为文学艺术品论的重要范畴,究其根本,乃源于生命本身的节奏性。

  二、音节与情感的同构对应:音节美学的立论依据

  从某种意义上说,节奏构成了人的生命过程的全部。人的生命过程表现为生理过程和生活过程。就生理而言,人的呼吸、心跳支持着生命的存在,而呼吸和心跳都是心合乎生命规律的节奏而表现。就生活而言,人类几乎所有的活动都是一种节奏活动,工作的快慢、说话的缓急、行动的迟速,无不以节奏的形式来表现。苏珊·朗格(Susanne K.Langer)曾说:“生命活动最独特的原则是节奏性,所有的生命都是有节奏的。”①对此,劳承万也有过阐述:“人生活在节奏的世界中,人只有在节奏的世界中才能生活。人本身的存在,就是节奏的集合、升华。”②节奏不但支配着人的物理生命,还关涉人之情感生命。情感生命及其表达决定着人与其他生命的区别。但人的情感生命和物理生命并非各自单独存在,而是相互依托、相互影响。物理生命在极大程度上支配着人的情感生命,诸如生老病死必然带来情感的喜怒哀乐。而人的情感生命也必然反映在物理生命过程中。这种支配和反映,会通过物理生命的节奏而表现。人的物理生命节奏能够对人的情感生命节奏产生作用,是因为“生理能本身就是一个规律性运动,其律动自成一个‘模型’(结构),能够通过筋肉运动和注意力的汇聚,‘印’到‘心理’上去,即生理能通过自然的节奏性运动,产生主体的节奏感或心理模型,另一方面由于这种心理模型反过来又能使生命的自然律动主要是因为节省精力而产生松弛和自由感。这种自由感是对生理性紧张与心理性焦虑的克服,它使生命的自然律动在这种情况下‘仿佛一切都恰到好处,一切都在意料之中’”①。所以,物理生命的节奏和情感生命的节奏在很多时候是合而为一的。比如,兴奋、紧张、恐惧时心跳和呼吸的节奏也会变快。

  作者:杨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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